yiyiyi

【23:00】那个男人就是我

第七站 北京

“龚子棋,走,一起去健身。”方书剑全副武装,在房间里一跳一跳,仿佛好来一段踢踏舞,双手上扬,一拜一拜,已经有了样子,给一段音乐立刻开始。眼中的火热的期待几乎实体化,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肌肉壮汉的模样。

但是龚子棋有爱情的忧愁这座大冰山挡在跟前,龚子棋动都不带动一下,眼睛瞟过去一下,回一句,就又目无焦点:“不去。”

方方还想开口想说什么,只见龚子棋发出一声叹息:“哎。方书剑啊,你说说生活怎么就这么难呢?“

惊得方方说不出话,嘴巴张成“O”形,而后轻声说道:“咋了?”

“哎,没什么。”龚子棋直接闭上了眼睛,这么说着又发出一声叹息。

龚子棋不愿意说,方方也不能逼问,只好劝劝他:“哎呀,有事情别憋着,想说就说,随便哪个兄弟你都能倾诉一下的。”

看看龚子棋眼睛紧闭,双手还交叠起来,仿佛一具尸体的样子。方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:“我去找哲哥了啊,有啥事一定得说啊,我先走了。”然后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门。

龚子棋也就一直闭着眼睛,奇怪地也没有这样睡着。今天也罕见地没有人练声的声音传来,耳边一直静悄悄的,仿佛被放置在一个异度空间,漫长的寂静,可以说是死寂,直到门口传来门卡长长的一声‘滴‘。

他放松的肌肉开始紧绷,仿佛要窒息了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仿佛耳朵的肌肉也紧绷了一般,他能听得更清晰了,所有声音仿佛开了满格,门“咔哒”一声关上了,然后是篮球落到地毯上的闷响,篮球鞋在地板上搓响。

马佳想要大声喊他,但是看到他躺在那里闭着眼睛,以为他睡着了,发出一声:“龚。。。”就戛然而止,只余下绵长的一声气声,仿佛做爱被触到兴奋点叫不出来。

龚子棋依旧在听着声音,想象马佳的行动,‘‘沙沙的声音,他脱下衣服,放到凳子上,他的腰先露出,纤细却能从黑背心上显出一块一块的腹肌,纤细但蕴含力量,就像他的手臂,绷出线条,但手腕仍然能一手圈住,也像他整个人,纤瘦但不脆弱,他可以去圈住。

“嘣”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。裤子的弹力带拍打在了马佳的臀部,又是“沙沙”的声音,小小的一声“嗒”裤子掉在了地毯上。马佳瘦得除了肌肉似乎只裹着一层皮,但他又是精瘦,整个人很娇小,但臀部却突兀地出现在娇小的身上,又挺又翘,他曾在没有那种心思的时候拍过马佳的屁股,触及入手软烂如同豆腐,仿佛捎一用力就会被捏碎,想要多停留一会儿,却竟被反弹了回来。那时也没有那种心思,但倒是不敢再碰他的屁股了。

除此,马佳身上似乎只有胸部和大腿有肉,胸部倒是实打实的肌肉,但却却很膨起,衣服料子软一些都会显出突出的轮廓。马佳的弹跳力很不错,大腿除了肌肉却还有一些软肉。

龚子棋想到上次看马佳穿裤子。衬衫夹将马佳的软肉箍起,肉被被挤在那里,他站起来拿裤子要穿,带得软肉抖了一抖,白皙的软肉与黑色的衬衫夹对比度很强,让他无法忽视直直撞进他的视野,他就是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作为性启蒙的一些视频片段。明明已经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了,可当时他还是起了无法压下去的反应。

而他能怪罪马佳吗?不能,马佳什么都没有做。

一直到马佳洗好澡穿好衣服,拿了东西又轻悄悄走了,龚子棋才慢慢睁开眼睛:“马佳。。。“声音沙哑很符合刚醒来的状态,但谁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呢。

龚子棋起身拿起马佳的衣服又放下,放得齐整一些,又走到窗台打开了窗。今天的长沙天气依旧是变化莫测,他睁眼之前还热得人想要短袖短裤,现在下着雨,冷得仿佛夹了冰雹,躺得热乎乎脸,被吹得紧绷,比冷水洗脸还清醒。

人总会有几天不清醒,冷静下来之后他又会是马佳的好室友、好兄弟,虽说只是表面上的,至少他能能控制住。


天下没有不散的酒席,和每个散伙饭一样,谁都没法忍住哭上一哭,吃完大家伙一起的散伙饭,他们去了他们一起去的烧烤摊。

“子棋。”马佳今天郑重得很的样子,龚子棋放下啤酒,看着马佳。

马佳接着说道:”“希望我们兄弟关系十年二十年都不会淡。”

龚子棋拿起啤酒,仰头灌下了一整瓶。


龚子棋开始用起了日历,每过一天就撕下一张。对这件事十分热衷,没撕掉半夜都能惊醒去撕。

仿佛生活没有实感,只有这样才能感到时间的逝去,他的同学嘲笑他:“龚子棋,你这跟在坐牢数日子似的。”


也到了毕业的年头,他专业成绩十分不错,在这个行业好的院校好的专业成绩就是一张通信证。

“嘿嘿,龚子棋,是不是要去上海大剧院了?”拍了拍坐在龚子棋都是肩膀,在他对面坐下:“到时候可要劳烦您给我整张票啊,你那票可难抢了。哥在上海一直有空啊,可得出来一起球。”说着点了一支七星。

“不是那里。”龚子棋双手手指交叉。

对方被被烟灰烫了一下手,呲牙摆摆手问道:“啥,你一北方人上海不挺好的?咋想不开呢?你去哪?”

龚子棋也点起一根烟,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说道:“北京。”

“那我可帮衬不到了。”对方呲牙感到有些可惜,拿着烟半晌敲了些烟灰到烟灰缸:“挺好,年轻人想做什么就该去做。”

龚子棋像鞠躬似得向他低下头说道:“谢谢老师。”

对方叹了一声,吸了一口烟,吐出个烟圈,看着那烟圈渐渐飘远。


龚子棋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北京的凶猛的恶意,在马佳再三叮嘱之下,他放弃酷盖身份裹成一个大粽子,都感觉收到了成吨伤害。

同时还有无数打结的舌头,马佳嘴里的京片子此时嘈杂得他想捂上耳朵。

他下一波才能坐摆渡车。他望望四周,太空旷了,站在那里,他莫名感到一些恐慌,他手忙脚乱点燃一根香烟。

狂风将烟一下就吹散。

下了摆渡车走几步,出来就看到了举着他名字大牌子的马佳,他负重着大包小包狂奔过去,仿佛逃难。

马佳给他提溜了些东西,然后他俩就勾肩搭背,逛街似的往外走,聊起这些日子的篮球赛还是一样地热络,仿佛龚子棋从始至终只是回家拿了个行李。

龚子棋感觉有句话到了嘴边:“马佳,我所有都在这里了,你可要好好珍惜我,不要做伤害我的事了。”

酷盖张嘴,嘴里灌进一股冷风,让他又清醒一些,他将这句话连着冷风一起咽下。

在马佳施舍他之前,他什么超过的都不会去索取的。


他现在已经能喝下豆汁了,舌头不注意说,便是打结的京片子。

春去春又来,龚子棋已经在北京呆了三年了,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努力,他也终于成为了一个受大众推崇的演员。不是他的粉丝的人也否认不了他的实力。

花了三年,他终于就有了自己的第一个A角角色。那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傻男人,守着一个不一定爱他的女人。


马佳到了年纪,也是相亲不断,倒是没有一个成的。


两个人在摊子上,一口肉一口酒和一口肉一口北冰洋,点评起今天的篮球。

马佳可惜地说道:“可惜了,最后那个球没进。”

龚子棋牙齿扯下一块肉嚼嚼,喝一口啤酒,还没咽下口,说话糊糊地:““斯的,挼果。。。””同时拍拍桌子来表示赞同。

马佳生怕他噎着了,给他拍拍被背,好不容易咽下去了:“可惜了,虎子还是力道不够。”

“对对对,我瞅着那个位置是准的。”马佳又喝口白开水说道:“就该健身房多练练上肢,当防守太浪费了,虎子弹跳力这么好。”“对,我瞅着虎子肱二头肌有点不得劲。”龚子棋又喝口啤酒皱皱眉疑惑道:“不是交女朋友了吗,不至于懒啊。”

马佳拿着水杯摩挲几下,面上斗争了一下,酝酿了一下,而后说道:“嘿,我听说是交了个男朋友。”龚子棋开口要说话,马佳有点带着训斥意味拍拍桌子补道:“不准搞歧视啊。”

龚子棋低头并不说话,又开了一啤酒,咕噜咕噜仰头一口闷了,喝太快了,搞得衣服领子上都是酒,喝完了又低下头,说话有些闷闷的,嘟囔了一句什么。

“嗯?子棋你说啥?”马佳头探过来,龚子棋估计是刚才那一下喝猛了,有点上头,他大声说:“我说。。。”

“来,三十串羊肉串嘞。”服务员把盆子“咔哒”一声放在他俩中间的桌面上。

“咔哒”一声把龚子棋搞醒了,他看着马佳凑近的脸,把背搁回了靠背上,拿起羊肉串啃了一口,模模糊糊地说到:“我不歧视。”

烧烤摊老板又拿上来一盆,手里还拿着刷油的刷子,挤眉弄眼以一种“你懂的”的表情悄咪咪地说;‘‘男朋友更应该练啥上肢,男人练腿,对活好。‘‘

马佳拍拍龚子棋:“听到没,多练腿。”

龚子棋喝口啤酒,眼睛飘到一边并不看马佳。


“子棋,你这次演得真好,”丽东姐拍拍龚子棋,打趣地问:“是不是因为本色出演啊。”

“对。”龚子棋回道。

丽东姐没反应过来:“啊?”


龚子棋掏出药准备涂,他现在还是没有适应北京的天气,一冷就起血口子。

有电话打进来,看看名字龚子棋接起,扯到了口子,他看口子裂开了,沁出了血星。

“子棋,我晚上不回来了。”

龚子棋眉毛不经意皱了一下,手有些用力,握起疼得呲起了牙::“怎么了。”今天正好跨年,也不放假,每年他们都是一块儿过的。

“又是相亲。”

马佳这次回来得很晚,他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等他。

坐在一片黑暗中,眼睛没有焦点,像是想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。

他听到了慢慢走近的脚步声,马佳打开门,他打开了灯。

马佳一招手:“走,子棋,出去吃串。”

这次倒是没唠那些有的没的了。

“子棋,谢谢。”马佳用手指敲敲水杯,龚子棋仿佛心里也起了涟漪:“谢谢你来北京。”

马佳以为龚子棋会接话,结果,龚子棋却是停在那里等他继续说,举着啤酒不喝,看着他。

马佳又说道:“我和家里说了。”马佳喝口北冰洋:“说了我是gay。”

龚子棋死死盯着看着马佳咽下了口中的啤酒,带出响亮的一声“咕嘟”。让人脸红。

马佳笑起:“我喜欢一个男人。知道他是谁吗?”

马佳仔仔细细瞅着龚子棋,龚子棋也仔仔细细瞅着马佳。马佳没有说什么玩笑话,他的眼睫毛上下翻飞几下,一时间有些静默。

龚子棋也不说话,实际上他还屏着呼吸,面上平静,心跳得仿佛马佳在他心脏上打篮球。马佳可得快点给再说点什么,不然龚子棋能把自己憋死。

电视机中在倒数。

“三!”

“二!”

“一!”

“龚子棋,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?”

龚子棋的心跟烟花一同炸响。


龚子棋开始练腿了。


评论(6)

热度(44)
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